第2章

孟秋喉咙里发出抽气声 眼神盯着那张脸半晌说不出话。

这张脸无论看多少次 都是令人惊艳的地步 后宫的女子不知多少 相貌昳丽者更是数不胜数。

可南殊这张脸依旧能拔得头筹。

她什么都不用做 这张脸生的就是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 整个后宫怕也只有最受宠爱的珍贵嫔能一较高下。

敲门声响起 两人一起往外看去。

“谁?”孟秋冲着门口喊了一声 再回头南殊已经拉起帘子 躲在了后面。

隔着一道布帘 门外宫女急急道:“主子从太子妃那儿回来了 发了好大的火 正传南殊过去。”

孟秋站在门口一脸为难:“迎春姐姐 南殊她昨日发了热 身子不舒服 刚刚我已经告了假……”

话还未说完 就被打断了:“主子是这么吩咐的 我话也带到了。”

迎春站在门口 颐指气使半点儿也不留情面:“当奴才的就是如此 主子既开了口 别说是发热 只要人没死爬也得爬起来。”

门关上后孟秋脸色极为难看。

迎春是赵良娣从宫外带回来的 也是长秀宫里的一等宫女 平日里便仗着赵良娣的恩宠压在两人头上。

可大家同为宫女 说出来的话也太寒心了些:“奴才也是人 谁没个小病小灾 不过是告了一天假 怎么就不行。”

“小心隔墙有耳。”布帘后 南殊已经穿戴好。只是面色还是惨白的 脚步虚晃十分不自然。

孟秋上前扶住:“你这样子如何去?”

女子的初次本就痛苦 她这又像是被加倍对待过。冬青都看见她衣袍下的一双腿都在哆嗦了 这幅模样如何去伺候主子?

南殊摇了摇头 赵良娣并非好脾气之人 她若是不去后果她不敢想:“我承担不起。”

南殊有一张我见犹怜的脸 还有一副温婉空灵的好嗓。

吴侬软语 娇音萦萦。开口就能让人酥掉半边身子。

杨柳腰 白雪肌 身段更是一绝。旁人艳羡的东西她样样都有 仿若受尽了这世间老天爷的所有偏爱。

可偏偏却给了她这么低微的出身。

身段不敢露出来 脸更是每日都掩盖住。

此时白着脸 虚弱得仿若随时能倒下 却还是从袖子里掏出药膏涂在脸上。

那吹弹可破的雪肌立马就变得黯淡无光。

孟秋拿着桌面上的脂粉 去帮她遮颈脖上的吻痕。

如白雪般的一段 细腻的犹如瓷器般。可此时那段颈脖却是通红的 上面带着些许的吻痕。

犹如白雪红梅 非但不难看 反而平白生出几分旖旎。

孟秋深深吸了几口气后才道:“这等绝色却只能掩盖住 实在是太过可惜。”

她不知为这叹了多少回气。

南殊看向铜镜中 她十来岁时便在宫里伺候 当时年纪小还瞧不出什么。

后来越长大 这张脸变得越是招眼。

她太清楚以她的身份 这张脸会给自己带来什么。

只有那些令人作呕的目光 无端地排斥与陷害 还有背后那些蠢蠢欲动的手 像是随时都能拉她进入深渊。

“再美的容貌都只能锦上添花。”那膏药从额角到颈脖处都细细的涂满上 未曾遗漏一丝一毫。

从光艳逼人瞬间变成了毫不起眼。

“无权无势的情况下 这张脸带来的后果便只有灭顶之灾。”南殊很沉默的说出这句话。

话虽如此 可指尖却用力掐在一起 直到掌心变得毫无血色。

世间的任何女子皆都爱美 没有谁会想自己一直活在阴影下 更没有人会想一辈子都戴着面具见不得光。

她更不想 所以她要抓住每一个机会。

察觉到腿间传到的痛感 南殊深深吸了口气:“走吧。”

***

长秀宫门口跪了一群太监宫女。

正午的烈阳打在身上 似是能褪掉一层皮。南殊走过去还能看见他们后背上的汗水濡湿了后背。

可谁也不敢动上一步 将头磕在地上 由着那汗珠一颗颗的滴入青石板中。

南殊收回目光 含胸低下头 宽大的衣裙罩在身上毫不起眼。

打帘的小宫女小声儿提醒了一声:“主子刚从太子妃那儿回来便发了火 南殊姐姐当心些。”

南殊点头致谢 刚进屋便见赵良娣躺黑檀木的美人榻上 身着秋海棠的青萝裙 头上的赤金宝簪微微晃动 一张脸明艳娇媚。

五六个宫女跪在她脚下伺候 赵良娣却抬手掀翻了个花瓶:“她过个生辰 又是唱大戏 又是办宴席 如今还要升她的位份?””

“她算个什么东西!”

昨个儿是珍贵嫔生辰 赵良娣已经忍了一整晚 却没想到今日一早去太子妃那儿请安 又被珍贵嫔当众羞辱。

整个东宫都知晓 赵良娣与珍贵嫔两人积怨颇深。

当年 两人一前一后入的东宫 赵良娣家世高 可珍贵嫔却生的异常美貌 仗着恩宠事事压了她一头 连位份都高了她一级。

两人明里暗里争斗多年 恩宠倒算是平分秋色。

可年前选秀 东宫入了批新人。事情就渐渐变得不一样了。

之前赵良娣还算是颇受宠爱 一个月殿下总要来个三四回。可自打新人入宫 恩宠便渐渐少了 上个月殿下只来了长秀宫一次。

可与之相比的 却是珍贵嫔。恩宠不减 殿下依旧时常去她那儿 昨个儿生辰殿下还亲自过去为其庆生。

背地里早就在传她失宠的流言 这让赵良娣如何不惧?

她站在大殿中央 死死咬着牙 胸腔起伏着面色越来越难看。

屋外跪了一地 屋子里的奴才更是将头磕在地板上 浑身打颤。

乌泱泱的一群人无人敢说话。赵良娣发了脾气怒火却未消下去 目光落在地上:“今日是你当值 清早为何不在?”

带着冰刀的眼神打在她后背 握着托盘的手收紧 南殊低着头 微微露出张平淡无奇的脸。

“南殊晨起身子不适 是奴婢代她向总管告了假。”孟秋不忍她被主子责罚 赶忙解释。

“告假?”赵良娣抬起头 下垂着的眼神轻飘飘的:“我如何不知晓?”

那轻蔑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衣袍之下 南殊双腿又痛又酸 却依跪的笔直:“是奴婢的错 昨夜才将玉容膏做了出来 倒是忘了向主子禀报 让主子久等。”

玉容膏三个字说出来 赵良娣这才有了两分反应:“果真?”

南殊将托盘高高举起。

她能在这长秀宫中立足 凭借的便是这些养容秘方。这三年来她时不时献上一些养容方子给赵良娣 这才渐渐地得了个二等宫女。

可赵良娣爱美 得了好处却渐渐地开始不知足。

南殊手中剩下的方子所剩无几 玉容膏便是赵良娣一直想要的 前后拖延了三个月到底还是献了上去。

玉容膏用后可使肌肤白皙细腻 哪怕是初次使用 效果也是非常明显。

南殊退至一旁 举起铜镜供赵良娣观看:“主子之后每隔一日用上一回 坚持下来肌肤便可如剥了壳的鸡蛋一样。”

赵良娣对着铜镜来回欣赏着。

她天生丽质 生得极美 从小到大最在意的也是自己的一张脸。可自打入了东宫之后 就显得有些不起眼了。

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 前有国色天香的珍贵嫔 后有年轻的女子一茬又一茬的入宫。

赵良娣入宫多年 自知自己容貌没有珍贵嫔艳丽 比下又不如刚入宫的鲜嫩。

好在她聪慧 懂得扬长避短 养了一身好肌肤 这才稳固了恩宠。

“你这手艺倒是比太医院的还要好。”赵良娣轻飘飘的夸赞道。

容貌就等于恩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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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后宫的女子而言容貌比命还重要。

南殊见状这才松了口气:“多谢主子夸奖。”

双腿止不住在打哆嗦 南殊怕自己站不住反倒露馅:“那奴婢下去给主子准备明日用的。”

她说着弯腰朝后退 刚转身 背后脚步声传来 领头的小太监急急忙忙地在赵良娣耳边嘀咕。

赵良娣眉心拧了拧:“你说的是真的 昨个儿晚上殿下当真儿没宿在那狐媚子那。”

南殊往前走的脚步微僵。

“千真万确。”小太监点着头肯定道:“荣华殿里都没殿下身边的人 昨个儿晚上殿下压根儿没去珍贵嫔那儿。”

“生辰这日却没留宿 殿下不可能这番打她的脸……”赵良娣放在扶手上的掌心先是握紧 随既又笑了起来。

难怪今日早上珍贵嫔的脸色不好看 她不过提了一嘴 珍贵嫔就当众给她难堪。

原来是昨晚殿下放了她鸽子。

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赵良娣想到珍贵嫔那儿气焰嚣张的样子 就止不住的咬牙:“她也有今日。”

“去查查昨个儿晚上殿下是宿在哪的。”

话音刚落 小太监立即领命出门。

南殊身子渐渐松了下来 随即弯着身子面不改色地退了下去。

***

正午的烈阳干燥得无一丝风 紫荆城的琉璃瓦下 一行白鹭飞下来落在了莲心湖中央。

平静的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清凉台偏僻平日里无人 此时却是被侍卫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刘进忠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 来回踱步。直到屋内传来声响 他抬手擦了把额头的汗弯着腰走了进去。

“殿下。”

宋怀宴坐在床榻上 抬手捏着眉心。他身上只披着一件罩衫 泛红的颈脖在领口之下 抓痕若隐若现。

刘进忠瞟上一眼就立即收回目光 不敢继续再看。

片刻之后 沙哑的声音才开口:“备水。”

湿汗粘稠 后背洇湿了一片。宋怀宴坐在浴桶之中 后背上那些抓破的红痕越发明显 隐约还能瞧见咬破的齿痕。

刘进忠跪在屏风后看的心惊肉跳。

太子殿下万人之上 金贵之躯。这后宫的娘娘们侍寝哪一个不小心翼翼的 哪怕是性子再骄纵的 也是极为规矩。

更别说伤了殿下在身上落下这些痕迹。

可偏生昨夜珍贵嫔生辰 东宫举办宴席太子殿下跟着喝了些酒一时兴起在这莲池中小憩 不知是谁往香炉里添了燃情香 居然让殿下中了招。

后宫中争宠的手段数不胜数 可这真刀真枪算计到殿下身上的可还是头一回。

水声响起 刘进忠立即将脑中那些情绪甩开。

宋怀宴从浴桶中起身他见状立即跟了上去 太子殿下身量极高 寻常男子只及他肩膀处。

身侧贴身伺候的人瞧一眼都需得仰头。刘进忠弯腰伺候着殿下宽衣 头顶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是谁?”

刘进忠心口一跳 拿着长靴的手指泛白:“奴才已经审问过 近身伺候过的小太监都未有异常……”

昨夜宴席人实在是太多 这莲心湖常年无人 香炉更是毫不起眼。之前谁经过手 谁下的药 这盘查下去时间可是要久远了。

“香炉里的残渣太医院鉴定过 里面添的是乌龙子 此香点燃后 配上任何酒都……都足以动情。”

话音落下殿内连呼吸声似乎都停了。

昨夜珍贵嫔宴席 太子去自然是要喝酒的。这香料出现的如此巧妙 环环设计就等着太子殿下跳进圈套。

太子眼帘闭了闭 漆黑的眼帘中满是阴冷。

屋子里似是还残留着那股气息 床塌下汪着几摊水 屋子里杂乱无章。

正对面那张墨玉床上凌乱不堪 帷幔被搅成一团。绣着并蒂莲的素色被褥上 一抹血红色像是悄然绽放的牡丹 红的格外刺眼。

宋怀宴的目光盯在那抹血红上 想到什么目光沉了沉。紫檀木的小矮桌被掀翻 茶盏碎了一地。

茶水溅湿了鞋面 他才冷冷的留下一句:“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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