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戏台,栏杆后,绿袍老者看向黑衣道人的尸身,感慨道:“希夷山洪宜玄,怎么也是个种道的修行者。”

“他只是约我听曲,我也没料想到,他竟敢当台杀人。”徐应秋望着空荡的戏台。那青旦红生离去的背影,犹历历在目。他本来还揣摩不清李蝉的立场,但眼下看来,李蝉竟然真的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他登台,唱曲,为顾九娘了却遗愿,杀死洪宜玄,也只是为聂三郎报仇而已。

徐应秋看向那血泊中的黑衣道人,那尸体像是一枚黑棋子。盘后的棋手还未较量,这枚黑子就被一个局外人杀死。徐应秋问道:“夫子日后回京监修国史,是否也会记录此事?”

绿袍老者略一沉吟,点头,“记录二月圣人祭太庙之事时,或可加一句,宫外有伶人当台杀希夷山道士。”

徐应秋细细咂摸,这短短一句话,撇去了诸多因果。若细究,却囊括颇多,尤其点明希夷山三字,更加耐人寻味。

而那顾九娘和聂三郎的事,虽不会入史,今日过后,也当成为一段市井传奇。

这时候,边上一名身穿黄纨长袍的老人说道:“纵使鱼龙会不追究那二人,如今玄都城重重把守,他们又能逃到哪去?”

黄袍老者便是赫连环,鱼龙会会首。作为鱼龙会会首,赫连环协调整个玄都江湖里的三教九流、五行八作二十余年,从未出现过今天这样当台杀人的情景。但从那青旦红生动手杀人,到他们离开,赫连环都没有阻止。

徐应秋望向空无一人的鬼门道,没有回答。赫连环问的问题,徐应秋也想知道答案。

望雀台下一片喧哗,光天化日之下,一名希夷山的仙师被杀,是足以震动玄都的案件。喧哗声里,人群被迅速分开,一群府兵涌来,把望雀台围得水泄不通。又是一阵脚步声、甲衣声、犬吠生。有官差牵来兔趾细犬,嗅过黑衣道人身上血迹,追进鬼门道里。

……

李蝉三两下换好衣装,一柄七寸长的画轴挂在腰间,跑下望雀台,穿过三十六苑。这望雀台后方,是给戏子伎人休息准备用的。望雀台上骚乱刚起,台下的人,大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三十六苑外,有两个守门人,蜃气弥漫而起,李蝉与聂空空从守门人间穿过,跑出望雀台。

望雀台坐北朝南,到了望雀台后方,就看不到台上的热闹,这时候,这是留朱坊最安静的地段。李蝉刚离开望雀台后门数十步距离,腰间画轴里便传出红药虚弱的喊声:“阿郎,快走。”从登台到现在,红药一直用蜃幻之法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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