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体剧烈摇动,几十度大角度的倾斜,让我陡然失去平衡,猛然一下摔倒在地上去。

我随手抓住了一处固定物。挣扎着站了起来,朝着窗外走去,结果刚刚一走出船舱,立刻被一阵飓浪给扑满而来,浇得一头一脸。浑身都湿透了。

我猛然摔倒在了甲板上,抓住船舷,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本还静谧无声的天空突然间就雷电大作,巨大的风压从阁骨岛方向吹了过来。不知道有几级风,但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倘若不抓住一样固定的东西,就有可能被吹飞到海里去一般。

与飓风同时出现的。还有豆大的雨滴,从厚厚的云层之上哗啦啦地落了下来,砸落在人的头皮之上,生疼。

我耳朵里满是风声、雨声与轰隆隆的雷声,四周都是白色的雨瀑,颠簸不平的甲板上,白茫茫地看不到人,我下意识地大声喊着其余人的名字,过了好几秒钟,胳膊突然被人拽住,转过头来,却瞧见是小白狐儿,悬在半空中的心落了一半。焦急地大声问道:“尾巴妞,布鱼呢?”

我说话的时候,头顶上正好就是一阵炸雷,所以一连讲了两边。她方才听得清楚,指着船舷外面的海面说道:“布鱼他说浪太大了,他下去托住船体,免得翻船!”

听说两人无恙,我心中方安,努力适应着极度颠簸的甲板,目光四处搜索,很快见到船体的最高处,秦伯在那儿屹立着。

我深吸一口气,提身而上,与秦伯并肩而立,望着远处已经瞧不见影子的阁骨岛,低声问道:“秦伯,你觉得这风浪,是那大眼睛弄出来的么?”

秦伯没有回头,而是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方才深吸一口腥湿的海风,对我徐徐说道:“小陈,你也许不知道,我当年曾经亲身经历过花园口的大溃堤,成百上千万的人被浸泡在泥水之中,头天夜里,也是这般的血月。时隔多年,没想到又遇到了这样的情况,此刻瞧起来,当真是感慨万千啊……”

我不知道他为何提出这往事,那发生在1938年的抗战三大惨案有许多版本的说法,都不足信,而作为当事人,秦伯自然知晓许多内幕。

不过在这个时候,显然并不是探寻往事的好时间,我应付两声,方才说道:“秦伯为何想起那事儿?”

秦伯摇头说道:“我自入修行门中,就知道这修行一途,便在于与天争锋,夺人力,争天命,从来不觉疲惫,然而唯有那一次,我与一个姓屈的朋友,在黄河上下奔走,见过了无数的生离死别,感受到了不属于这个世界之上的力量,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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